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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ウェルナー&セーラ】無題

       「威爾納——再不起來的話,今天就沒地方能擺攤了喔!」
  敞開的房門傳來響亮的聲音,有些尖銳讓威爾納不太舒服。他覺得手腳有些酸痛,是禁忌的副作用嗎?但是他不記得最近有使用過魔術。
  比起在床上想這些,他更困擾的是如果再不起床,榭菈會在他身上跳來跳去、就算鬧也要把他拖起來。像是想把不適甩掉一樣的搖了搖頭,威爾納掀開有些厚重的棉被——
  然後碰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聽到房裡的巨大聲響,榭菈連忙跑到威爾納的房間。威爾納時常因為施打過量藥劑而出狀況,因此榭菈偶爾也要照顧他。威爾納竟然還要我的幫忙呢,誰叫我是老大,真沒辦法。榭菈原本還想這樣開玩笑的,但她打開門,卻只看到和被子纏在一起的小孩側臥在地上。
  要不是那頭茶棕色的短髮和施打過量禁忌造成的藍色傷疤,榭菈絕對認不出來眼前年齡相仿的孩子是威爾納。「威爾納!」榭菈扶起被棉被絆倒的孩童,對方毫無朝氣的眼神死死盯著榭菈。
  「喂、威爾納,說話啊?不會是撞到頭變笨了吧?」
  「......沒有這回事。」威爾納終於開口了,好一會才開始打量自己的身體——在發現自己竟然能平視榭菈的眼睛,威爾納才知道自己的身上出了問題。頭暈、全身痠痛、嘔吐、半殘,為了測試魔術的適性,他的身體受過不少折磨,但身體變小......這還是第一次。
  「二號,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
  「我不知道,但我更介意主人妳直接跳過召喚我的過程。」
  「那種沒用的形式有比威爾納重要嗎?!」
  「這只是藉口而已吧,不過會自己出來的我也真是笨蛋......」二號嘆了口氣,把棉被抽開後查看了威爾納的腳,「似乎沒有受傷呢。但是以防萬一,還是回去看看?」
  「......嗯。」威爾納愣了一下才回應,把棉被丟回床上:「榭菈,我也覺得該回花園一趟。」
  「可是威爾納,任務——」
  「沒有正常的身體也不好做任務吧,主人。」
  「我知道啦、二號真是多嘴!」二號真的摸不透這主子的想法,悻悻然的消失了。
  但沒多久,威爾納又遇到一個問題了:變小後的身體穿不起原本的衣服,內衣褲、外衣等等,全都不是小孩能撐起來的尺寸。
  「榭菈,你的衣服能借我一件嗎?」
  「為什麼要我的?」
  「如果怕被我弄髒的話就當我沒說吧。」
  「......不是那個問題!」那些全都是裙裝啊!唯一能讓威爾納穿的,大概只有空手道黑帶......啊,還有去年參加情人節比賽的時候主辦方送的衣服。
  不能給威爾納穿,這樣太奇怪了。
  「我們去買衣服,威爾納。」
  「我們?」
  「......我去,你先去吃早餐,我已經煮好了。」
  「嗯,謝謝。」要威爾納身上披了浴巾後,榭菈硬把他推到廚房,關上窗後仔細叮嚀就出發了。
  這座島上賣衣服的店不多,童裝或青少年服飾又更少了。榭菈走走停停,翻過一個個架子,但都找不到適合威爾納的衣服——她不希望威爾納身上的疤痕引起注意,不是怕被揭穿花園調查員的身份,而是她擔心會被街上的人指指點點。榭菈終於知道為什麼把那件唯一的短袖褲裝給威爾納會有什麼莫名的、不好的想法。
  她挑了些長褲和外套——只是應急用的,花紋不用太強求吧?再說不管買什麼,威爾納應該都會穿上。要回去前,榭菈正巧經過了烘焙坊,她心血來潮買點蛋糕後才回去。
  「威爾納,我回來了!你先穿這些吧。」
  「嗯。」坐在客廳的威爾納只是抬頭瞧了榭菈一眼,又低下頭,像是思考什麼。
  「......對了,我還買了蛋糕給你。」榭菈拆開蛋糕盒的包裝,威爾納難道不開心嗎?吃點蛋糕就好了吧,她把威爾納那份巧克力蛋糕遞到他旁邊:「威爾納,說要回去花園的人是你,你也快點換衣服啊。」
  「抱歉,我現在就去換。」
  榭菈看著威爾納帶著衣服到房間更衣的身軀,突然好奇起:威爾納小時候到底是什麼樣子,跟現在一樣嗎?應該比現在快樂吧?以前威爾納和法比奧菈是十分甜蜜的夫妻,卻因為法比奧菈的死亡讓威爾納封閉自己。她打開自己的蛋糕,榭菈實在很希望威爾納不要總扳著臉,至少現在也好。他才二十幾歲就失去了感情,現在稍微的放縱點到底有什麼不好呢?
  看到威爾納更衣出來後仍然一臉的冷淡,她的火氣莫名就上來了。
  「威爾納,你就不能多笑些嗎?真的很不像一個小鬼。」
  「我本來就不是。」
  「我不是這個意思!」榭菈湊上前,一手一側捏了威爾納的臉:「你以前不是這個樣子吧?讓我看一下嘛,看一下威爾納笑的樣子——」
  「榭菈,放開我,很痛。」
  「哼!」榭菈坐下來,手上的叉子刺進草莓,「我真的不懂,你是對我有什麼不滿嗎?平常就算了,現在稍微可愛一點也沒關係嘛!」
  威爾納還是沒動他的蛋糕,那疑惑的眼神對上榭菈的,他不解地問:「什麼叫可愛一點?」
  「就、就是——」
  「就是想要你多依靠她的意思,威爾納先生。」不知道何時,二號已經出現在榭菈旁,語氣平板的把榭菈難以消化的心思爆出來。
  「二號,我說妳......!」榭菈愣了一下才發現自己早已被二號摸透。怎麼可以,老大可是要帶著神秘感的啊!這種東西要他自己心神領會!但責罵的話才落到嘴邊,二號就把榭菈的嘴摀住。
  「唔嗯!」
  「威爾納是笨蛋,既然需要她的幫忙就不要死鴨子嘴硬。」
  「嗚嗚嗚、嗯!」
  「她說,一直以來搞得好像自己被保護一樣,但是不管是平常的時候,還是現在你被術式影響的時候,都是她在保護你的那個。但是你卻一直在逞強,讓主人很不開心。」
  無視於榭菈的拳打腳踢,二號面不改色的說:「現在已經變成這樣了,也不能亂施打禁忌,就不要和平常一樣逞強,好好被她保護就好。」
  「我也沒說也一定要讓妳保護......」
  「那就把那衣服脫下來還她。」
  「對不起。」威爾納下意識的抓著身上的布料。原本二號還想再說什麼,但這次換成他開口:「榭菈,謝謝妳。」
  「只有謝謝才不夠。」榭菈好不容易掙脫了二號,內心話全被二號說出來的她臉一陣青一陣紅。她今天做這些事才不是為了一句道謝,不,就連以前做的事情都是,比起道謝她更希望是威爾納能依靠著她。
  她希望威爾納能信任她,小小的腦袋稍微理出自己的思緒:她不希望威爾納再為了她擔心,偶爾也該放下年長者的身份才是。
  「如果真的要回報我,就不要再一副因為你比較老所以要負責照顧我的樣子,我們兩個是互相的吧?就連變成小孩還要有這種使命感真的一點都不可愛。」
  「不、不是......」
  「那衣服——」
  「主人,我都不知道你有想要脫別人衣服的慾望。」
  「我沒有!」榭菈氣的拍了桌子,只差沒直接上前對二號動手動腳。時時刻刻以老大身份提醒自己的她,回過神才發現這不是老大該有的行為,所以尷尬的和長的跟自己一樣的精靈對看了幾眼就坐下了。
  威爾納一邊吃著手上的蛋糕一邊看著人類和精靈的爭執。雖然不懂為什麼榭菈會對他早上和平常一樣的表現而莫名發怒——但榭菈的脾氣本來就這麼難捉摸,如果他能理解的話早就不會被踢不下百次的小腿了吧。
  「威爾納,你剛剛偷笑了對吧!這樣笑自己的老大很好玩嗎?」
  「可是主人,剛剛是你要他多笑笑放鬆的吧?」
  又吵起來了,威爾納深怕自己臉上任何一絲的肌肉移動又會招來榭菈的誤會,感覺低下頭,稍微掩蓋自己的容貌。
  然後再放下心的,稍微露出難得一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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